以下内容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!
上周听老友说起一个新开发的钓点,是他自己在竹林间披荆斩棘开了条路直达漠阳江边,岸边一棵大榕树的两边,隔着十米左右一共两个钓位。朋友说左边可以坐两个人,右边只能坐一个,好处是榕树足够高大,可以用5.7米长竿。朋友添油加醋地吹嘘他在此宝地出钓几次鱼获甚多不乏大罗非云云!不过他只钓白天,没试过夜钓。更甚的是水深达到4米的回水区,藏有大鲶鱼和不少黄骨鱼。婶婶可忍叔不可忍,赶紧撩动单身汉老欧,周六晚上杀奔钓点去。
老欧一接电话就呸呸呸的,说跟我夜钓可以把少妇熬成老妪都不见鱼入护,不去不去。
我说那算了,来我家吃饭吧今天加菜鲍鱼煲鸡。我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,然后微信发信息过来:15分钟后到。
14分钟,他就到了,有好吃的绝对不耽误时间啊!
吃饱喝足,采购了一些食物水果饮用水,已经下午三点多了。开动老欧那台12年车龄的二手丰田,松弛的皮带引起烦躁的噪音,本来想260公里的路程睡一觉都成为了奢望。对,我们就是如此疯狂的亚马逊钓鱼论坛,开车几百公里从羊城奔赴老家钓鱼。鲨鱼可以在一公里外嗅出一滴融化在海里的血液,我们亚马逊钓鱼论坛百里之外却能感受到水底鱼儿的游弋。
我和老欧各分配着钓具,在竹林中沿着朋友开辟的简易道路艰难穿行。脚下踩着竹叶,“濮沙濮沙”的声响在寂静的荒野竹林间格外刺耳,茂密的竹叶遮挡了落日的最后余晖,未来得及充分适应的视力让我们走错了五十米左右的路。老欧打头阵我殿后,他重新找回路迹继续前进。我在后面走着走着,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,内心惴惴的回头扫一眼,哪里有人,鄙视下自己疑神疑鬼先。扭头迈出一步,一下撞一个人身上,我啊的大叫一声。老欧一脚踢我腿上:“你撞到我了,一惊一乍的干嘛?我见你停下来回头看,就回头找你。”
我停下来了?没有啊,只是扭头看了下。不管老欧的疑惑,我指着前面说:“没啥走吧,前面看到河水和大榕树了”
的确是个好钓位,只有轻微的走水,而且目测是石头底。我们选择左边的钓位挨着坐,毕竟夜钓需要考虑安全性。我开一根5.7米单钩通线挂蚯蚓,一根4.5米挂饵料钓边,夜光漂用吃铅3克的大漂。老欧开一根5.4米挂蚯蚓,一根3.9米钓边。饵料用蓝鲫+固鲮非+甘粟诱+拉丝粉开拉饵。夜间小鱼基本没有,开拉饵诱鱼效果好相当于打窝。
刚抽了几竿,突然寂夜里一声鸟啼,飞禽扑腾扑腾的从身后飞过,吓得我蹭的站起来,老欧狐疑地看我:“今晚你怎么一惊一乍的?”我含糊不清的回应着,内心总觉得这地界不寻常。
快快慢慢的抽竿,中途查看了一下长竿,蚯蚓完好还是活的。奇哉怪也,这些鱼都跑哪里去了,远处不时有鱼炸水啊!改变一下钓浮,找水层。终于,一个上顶两目然后黑漂,提竿中鱼,由于4.5米竿刻意只抛了七分,避免了拔河。不过水深3.5米,第一下弓得杆子得得响,风线呼呼的叫,使出摇竿法尽量提起鱼头破坏它游动的平衡。来回溜了五分钟,一条六斤的大鲤鱼在老欧帮助下入抄,通体金黄。老欧拍照留念,我双手捧着放回水里。我们当地认为鲤鱼是吉祥物种,一般不吃,虽然我家领导爱吃,但我还是决定放生。大鲤鱼悠悠的游走,甚至在头灯的微光下,它好像还扭头来看了下我。
中了尾大鲤,过足了溜鱼的手感,安乐地坐下等下一个信号。老欧守了三个小时却浮漂纹丝不动,加上开车累了,居然在躺椅上打起呼噜来。清幽的河岸边不知何时起了薄薄的迷雾,原来此起彼伏的蟋蟀声也停下了,远远近近的灌木丛掩藏在夜色和雾气中,突然间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失的地界。
看看手机,已经夜里十一点了,老欧的呼噜声格外分明,甚至怀疑穿透了水层吓跑了鱼儿。突然,身后传来脚步声,啪挞啪挞,是人字拖特有的声响。我不敢回头,额头开始因为紧张冒出汗丝。“师傅,来好久了啊?我去右边钓位”,来人主动传了个消息,我还没来得及回应,已感觉就那么两秒来人已经到了右边钓位。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,我心定了下,妈的老子一个无产阶级无神论者,怎么今夜疑神疑鬼起来?没多久,看到右边抛下一竿,夜光漂明显电池不足,几乎难以辨析,仅仅在微风泛起细鳞波浪的江面看出黄豆大的荧光。
登的一声响起,吓得我在钓椅打了个震。我的妈呀,依稀看到中年人打开了把钓伞,红色的,在黑夜里红得鲜血般艳丽。我瑟瑟发抖的问:“你,你……你怎么打把伞?”
“起雾了,我怕湿身,别害怕,伞是油纸伞,女儿跳舞表演用的,我改造成钓伞了”
原来如此,我听到解释便安然了,继续专心作钓。零星蚯蚓竿上了几条黄辣丁,摘钩后侧头看看右方,这下背脊都出冷汗了。只见油纸伞里透出一个圆点的亮光,左右晃动着,恍如游动的鬼火。我壮着胆去摸手电,却一时间居然在熟悉的位置没摸到。哆哆嗦嗦地朝右方喊了句:“朋友你在干嘛”
“莫慌,我在照蚊子”
看来人都是自己吓死自己的,闲聊一样问多句:“你怎么半夜来?”
“睡不着,就住附近,我一睡不着就经常过来这里玩两三个小时”
看来也是个垂钓重症患者!
钓着钓着,刷了下手机,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倦意,江面的夜光漂也影影绰绰起来。
迷糊中感觉一个人凑近过来跟我说:“谢谢你哈,我走了”
是老欧推醒了我,一问已经四点半了,老欧醒来一个小时了,依然空军。他说要不收了吧,也好,中年了,不能玩通宵,收拾钓具回车睡两个钟头,天亮再开车回广州。
回到车里开足空调,调平座椅躺下,突然想起怎么右边的钓友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。我问老欧,旁边的人啥时候走的。老欧一脸愕然,没人啊,就我们两个啊今晚这里。轰,我脑海里一阵轰鸣,想起那个中年人说的他经常来这里钓鱼,可这个钓位我朋友开发半个月啊!这一刻后背瞬间湿透,低温的空调也显得无能为力,我一巴拍在老欧肩膀上,说赶紧开车走。老欧要发烂咋,但一看我脸色知道不对劲,赶紧调整好座椅开车归去。
路上我把经过说完,大口地呼着气,心依然蹦蹦跳。老欧深色凝重,握方向盘的手都在抖,我察觉他比我更紧张,一问,原来他睡着后发了个梦,梦里就依稀有条鲤鱼撑着把红伞在他身边游来游去。我说去你妹的,鱼怎么撑伞?刚问完,我就闭嘴了!仿佛,一切都明白了。